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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华怪才解读春秋五霸.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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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献公之恨(公元前768年-公元前650年的晋国)
晋献公晚年得了帕金森综合征。在他当政第二十年头上,就经常吃饭掉渣,脑子忘事,发展到严重的时候,小脑完全失灵,别人不吹哨他就尿不出尿来。鉴于这种情况,后嗣之争就炽热起来了。

就在长江流域的楚成王咄咄逼人、眼看席卷天下时候,黄河中游以北的山西大地上,突然勃兴了一个国家,遏制住楚国北侵的势头,捍卫了黄河文明。这就是晋国。
如果说楚国的云梦泽像一颗落在地上的珍珠,那山西晋国的黄土高坡,就光秃秃的,像一只晒爆了的恐龙蛋,满是裂纹。不过,两千多年前春秋时代的山西,却是个“晋北的好江南”:草丰林茂、气候湿润,到处是森林,青翠起伏,野兽出没,乃疗养、开会的首选去处。除了环境好,这里还盛产披毛犀、板齿犀、三趾马、剑齿象和李氏野猪,是天然的野生动物园。当然,这些动物早已绝种,被人吃光了。
山西的地形也是很好的,四个方向都有山河维护,素有“表里山河”之誉,号称“最为完固”。L形的黄河护着它的西侧和南侧,东侧则有巍峨的太行山脉,向北,依靠阴山与大漠隔绝(内蒙古草原)。总之,比起四战之地的河南地区,要舒服多了,适合称霸。唐朝李渊发迹就是在山西,他在山西做唐公,中国人之所以被叫做“唐人”,跟山西大有渊源。
不过,物壮则老,月满则亏,后来,过度垦殖把山西地力搞疲了。唐宋以后,这里生态破坏严重,土地成为半老徐娘,气候变得干燥少雨,到处是晒爆了的恐龙蛋。等最后一棵树也被砍掉时,购置木材就困难了,勤劳勇敢的山西人民只好构筑窑洞,躲避风雨(但主要是风,雨却越来越少了)。
山西如今简称晋。晋国的草创是在大周朝初年。当时的周成王是个小孩,喜欢过家家。一天他和弟弟叔虞在梧桐树下玩,周成王捡起片树叶,撕成玉圭模样(上圆下方,是诸侯的玉玺)说:“你让我骑一下,我就把你封到晋水边上。”这句戏言,被大圣人周公听见了。周公虎起脸说:“天子金口玉言,岂能儿戏。”于是就不辞劳苦地从陕西镐京出发,履行小孩周成王的戏言,把山西南部一片土地占下来,封给叔虞,就是晋国,这就是“桐叶封弟”的故事。后人为了纪念叔虞而在晋水源头修建了大名鼎鼎的晋祠。
从叔虞一脉传到春秋初年,晋国出现“曲沃帮”和“翼城帮”两派,你指着我鼻子,我指着你鼻子,互相掐架。经过三代人努力,耗时67年,死掉很多垫脚石和绊脚石,“曲沃帮”终于灭掉“翼城帮”,独揽晋国大权。公元前678年,“曲沃帮”飒爽英姿的国君晋献公即位了,在黄河L形大拐弯以内的绛城(“绛”念“降”,如今的山西绛县)组织政府。而与此同时的山东齐国,大恐龙齐桓公正进入青春期。
晋国这里却还是政事荒芜,疆土狭隘,只有百里弹丸大小,由于累年内乱,经济破损。刚上任的晋献公觉得粥少僧多,美女宝货不够分,他记取了上两辈教训:亲戚多了,除了互相抢玉玺,不会干别的好事。于是晋献公大举消灭同宗哥们——“尽杀诸公子”:把弟兄们能杀就杀,能赶就赶,就剩自己这么孤独一枝攥着印把子享福。
杀完之后,晋献公感觉心情不错朋友不错自个儿也不错,不再担心君权旁落了,这也算是加强君权吧(类似楚国人)。但晋献公不是像楚国人那样搞“土改”,而是砍人脑袋,虽然也同样起到加强君权的作用,但不持久啊。一旦不再砍人脑袋了,君权又削弱了。当诸公子的脑袋都砍完了,国家也还得有人用脑袋顶着啊,于是异姓家族的人纷纷带着名片和技术,奔鸟语花香的山西来了。晋国打破血统论,不拘一格录用人才,甚至从楚国挖墙角,所谓“楚虽有材,晋实用之”。总之,正是由于晋献公杀掉那些占着茅坑的老大家族,铲除了盘根错节的公族势力,才引进新生家族,而新生家族正可以带给这个诸侯国以繁荣。他这种欲练武功,挥刀自宫的打法,是其他诸侯国难以学来的。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,挥刀自宫以后,贤人策士、新兴家族引进了,有利于开发大山西,但异姓势力过度膨胀,也会犯上,最后把晋国瓜分为三(赵魏韩)的就是他们。晋献公栽下大树,却给异姓家族的人乘了凉,他的重重重孙儿,只剩了点棺材板,为天下人所笑,亦可叹息。稳定与发展,永远是一对矛盾啊。引进人才,发展了,人才却又把他搞得不稳定了。鉴于此,有些诸侯国或者朝代,为了长命万世,宁可故步自封,也要限制能人,直到自己越发腐坏,被外界的势力用武力强行打碎,夺取权柄。
公元前661年,完成内政改革的晋献公金戈铁马、气吞千里,开始了对外扩张事业。晋国南面两个华夏小野猪——虞国和虢国因为养得又肥又美,成为了晋献公眼里的唐僧肉。
虞国和虢国,两国互为掎角,位置在中原河南省的西北角与山西省交界处,可以互相救应,倘使晋献公开启战端,就会陷入两线作战,犯兵家大忌。晋献公组织属臣玩脑力激荡,征求计策,问:“各部门注意,我们前时期杀了一批政治犯,都是我的亲戚,罪大恶极者还有的在逃。虞国、虢国这两个破国,胆敢窝藏我们在逃的公子,是何居心,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
诸大夫说:“打死他。”
“哈哈,寡人已经派捣乱部队到虢国边境寻衅,虢国使臣前来辱骂我们,我们挨了骂,应该怎么办?”
“灭了虢国。”
大夫荀息道:“下臣想出一石二鸟之计,我们用卑词厚礼贿赂虞国,拆散虢、虞联盟,再找机会痛殴一顿虢国。您觉得呢?”说白了就是有名的“假虞灭虢”之计,掩盖自己真实的作战动机,然后把对手各个击破。
“请主公不要动怒,我看这也不足用,非得送去我们的稀世国宝——屈产良马和垂棘之璧不可。”
晋献公急了:“你想要我的命啊,你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说啊。虽然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,你不直说你想要我的命,我怎么知道你想要我的命呢?你不说你想要我的命却说要我的马,这不跟要我的命一样吗?你干脆直接要我的命得啦!”
为了一匹大马,晋献公值得这么着急吗?命都不要了。大马这个东西,现在看上去不是什么好货,只会趴在地上拉车,又脏又赖,招好些苍蝇,但是古代,有钱人玩的就是声色犬马。马们住的是雕梁画栋,穿的是绚烂文绣,吃的是穷人过年才能吃到的好东西,平时养得膘肥体壮,一根杂毛没有,身上喷满香水,刷得锃亮,人见人爱,还训练它们跳舞衔杯祝寿呢。
山西这个地方出名马,有过娄烦骏马。晋献公是马痴,他所心爱的“屈产良马”,产自山西“屈”地,周末骑着它到郊外兜风,风驰电掣,跟奔驰一样,平时更是寸步不离,恨不得上厕所也要骑。玉也是大周朝贵族们的最爱,“君子无故玉不去身”——金银珠宝不如宝玉值钱。宝玉串成几组,佩带在腰间,走起路来互相撞击,珠鸣玉响,清越尊雅,深受君子们喜爱,还有节制步伐的肃穆作用,所谓“鸣玉而行”,体现了有闲人的雅致,要不怎么得练台步呢。
晋献公的垂棘之璧,凝重细致,色泽晶莹,细细把玩起来,就像现代女孩对彩屏手机那么痴迷,那么没够。
大夫荀息说破嘴皮子,请求晋献公忍痛割爱,把宝马、美玉送往虞国。“将欲取之,必先与之”嘛。晋献公被剜了心似的,慢慢地从怀里摸出马房钥匙:“到时候你可一定得还给寡人啊。”
于是荀息一行人,你背着良马我牵着美玉(错了)出发了。晋献公还在后边恋恋不舍呢,说:马儿啊,你慢慢跑啊慢慢跑,让我把你美丽的尾巴看个够。
荀息从山西西南的都城绛城出发,南行至山西南界的虞国,对虞国的负责人虞公说:“虞公,鄙国想借贵国通道,南下讨伐虢国。虢国这个破国,胆敢窝藏我们在逃的公子,是何居心,我们必须打它。”
虞公一听借道,勃然大怒,一看宝马美玉,回嗔作喜。这个虞公是有名的巨贪,从前,他弟弟有块宝玉他想要,当弟弟的不给。俗语说: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(多好的成语啊)。弟弟受这个成语启发,拿着玉也招惹祸害,想了想,惹不起老大,还是给了吧。巨贪拿到美玉,又跟弟弟要宝剑,吓得弟弟直愣神,赶紧卷铺盖逃跑了。
虞公流着哈喇子欣赏了半天荀息送来的宝贝,大眼睛死死落在宝马身上,就像饥饿的网虫扑在网吧里一样。荀息凑前一步说:“这宝马是给您的一点小意思。”
“虞巨贪”把脸一耷拉说:“这么稀罕的绝代宝贝,我这么廉洁的官员怎么能够接受呢?来人,把马牵到后殿我的卧室去,还有宝玉,塞我枕头底下。荀大夫,我不是收你的宝贝,只是宝贝放在这儿太危险了,放卧室里不会丢。”
“知道知道,哪里哪里,”荀息赶忙笑着答礼,“我们另外想借贵国通道——”
“没问题啊——”
旁边宫之奇大夫急了,一抻虞公袖子:“主公,据我所知,山西人小气得很,狡猾,脑皮层多多。如果没有阴谋,怎么舍得稀世国宝。俗话说:‘辅车相依,唇亡齿寒’(成语出处),咱们虞国和虢国,休戚相关,荣辱与共,主公不要借道给它们去打虢国啊——”
“哎,晋国是咱同宗,同宗正在强大,咱们依附同宗,有何不乐啊?闭上你的鸟嘴吧!”
宫之奇没辙,闭上鸟嘴。
“巨贪”虞公迫不及待为自己敲响丧钟,不但借路给晋国,还发兵相助,帮着晋国人南下去揍虢国。
虢国在河南西北部的陕县地区,北靠山西省,实力比晋国强,非常禁揍,失了一个城,但元气不伤。不过,它的战略要冲和军事虚实都被晋国摸清楚了。随后两年里,晋献公坐卧不宁地催着荀息再次出兵:“我的宝马啊!快夺回来吧。”
“有他们给您喂着,受不了委屈的。宝马、美玉不过是在虞国寄放一下罢了。如今虢国正和狄人作战,咱们坐山观虎斗吧,让他们慢慢消耗消耗。”
“可是他还骑哪!心疼死我了,该死的虞粪球啊。”
这时候,消息传来,虢国人打败了狄人,晋献公更生气了:“你看看!你看看!都让你们给耽误了。虢国人打赢了,怎么办?”但是,一个叫卜偃的神汉分析了自己的水晶球之后说:“虢国人最多再能吃五年粮食了。他们打败了狄人,足以让他们变得骄傲轻敌,加速其灭亡。我们占了他们的下阳,那是他们祖坟的所在,可他们照样嬉皮笑脸。这都是取死之道啊。”
吃了三年粮食之后,晋献公实在不能等了,亲自统军出征,声势浩大,志在必得,顺着诸侯国间的国道来到虞国路段,停下,看见关卡前挂了个牌儿:“外单位车辆禁止穿行”。荀息走上去,拿出刚刚再次求得的虞公手谕,守境官兵看后赶紧打开关卡,放人马通过,牌子换成:“欢迎外单位领导莅临指导”。
晋献公就这样经过了虞国的路卡,一路小跑,穿过虞国,继续顺着诸侯间的大道南行,进入河南,像劈竹子一样兵临虢国城下(河南陕县),把虢城团团围困。虢人被困在城中,像被衣服绑住的精神病人,左突右冲拔不出胳膊。晋大夫里克把精锐晋兵藏在虞国兵车之内,诈言虞国救兵,赚开城门,冲进城里,然后在城里切菜,好多人头滚在地上。也曾是东周初年的一个强国——虢国,就这么完蛋了。当初,虢公还曾参加过周桓王与郑庄公的长葛之战,担任指挥政府军的右军。
晋军凯旋回师,该收拾虞国了。他们顺着诸侯间国道返回,回经虞国路段。虞国人打开关卡,说:“呦,欢迎外单位领导再次莅临。”晋军一莅临进去,就再不走了。里克假装闹病,把部队屯扎在城外休整。虞公不知是计,还时常送药问候。等虞公出城打猎,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虞公的警卫部队分割包吃(晋国人打仗,没有一处不使奸计的,这个传统还特别突出地表现在未来晋重耳与楚人的城濮之战、与秦人的崤之战中,多使巧诈。难怪孔子说:“晋文公谲而不正,齐桓公正而不谲。谲”字念“觉”,就是说晋国人诡诈,脑皮层多多。孙武子“兵不厌诈”的伟大军事思想,也是从晋人的诸多战役中总结提炼出来的,革新了从前的“为战以礼”理论)。
虞公的警卫部队被分割包吃,大喊中计,带着自己的残部顽强抵抗,被压缩进虞城据守。晋军从外面抱着茅草烧门。终于,里克、荀息并肩破门,冲杀而入。就在一个春雨霏霏的夜晚,虞公被抓进了晋国人的笼子。
虞国也就这么亡了,春秋时代最初的一千个诸侯,在兼并战争中日益缩水,这些事,洛阳“式微”的周天子,根本管不了了。虞国的灭亡,都只怪虞公贪污受贿,文过饰非、拒纳谏言,终于引狼入室。当时青铜鼎上最流行的花纹就是饕餮纹,饕餮(念“涛贴”)这个怪物非常能吃,有脑袋却没有身子,吃的东西咽下去却是一场空,虞公就是这样的。虞国的地点就在现今山西省南部的平陆县,我们中学课文里边那个有名的“抢救61个阶级兄弟”就是平陆的事。平陆的枣子还非常有名,叫屯屯枣,关羽老家离这儿也很近,不知道关羽卖的是不是这种枣。
荀息冲进虞公的寝宫,揪住东奔西跑的宫女询问,找出了宝马和美玉的下落,高兴地拉给晋献公看:“报告主公,马在这,璧在这,什么都没有变啊。您看,只是马齿加长矣。”
晋献公一会儿哭一会儿乐,抱着马脖子说:“没变就好,没变就好。马啊,马啊,这回咱爷俩说啥也不分开了。哎呀,怎么没变,谁说没变,我这马屁股上怎么闹出了这么长一条划痕呀!”
“不怕!找马屁股美容师,重新喷喷漆,一烤干,跟新的一样。”

晋献公最大的俩孩子,分别是重耳、夷吾,是晋献公与周边狄国美女结婚,合作生产的。重耳的妈叫大狐,夷吾的妈叫小狐。晋献公觉得家里的狐狸还不够多,就去骊戎又抢来了骊君的俩闺女,大闺女叫骊姬,生下奚齐,小闺女生下卓子(名字像日本女孩)。骊姬是俘虏来的,地位最低,但她知道发奋图强:花样百出的床上功夫,使晋献公获得了别人所不能给予的满足,晋献公年老,需要虐待女人来取得快感,只有骊姬视此为愉快的游戏,愈是挨打,愈是叫得娇艳迷人,这就是所谓“专宠”吧。由于出众的媚术和精到的房中术,骊姬遂鹤立于诸狐之群。
但骊姬也好,大狐、小狐也好,都是狄人,血统不高,她们都不配当正媳妇。正媳妇是从伟大的齐国公族娶到的,是齐桓公族内的高贵女子,名门闺秀,DNA优良。娘家的尊贵使得她成为了晋献公第一夫人。同时,母亲的贵贱也将决定孩子的贵贱。这位第一夫人虽然娶来得最晚,孩子生得也最晚,但她的孩子是法定太子——而前面那几位“狐狸”妾们,虽然进门儿早,孩子生得也早,但都没有资格当太子,因为,我们已经说了——母亲的贵贱决定了孩子的贵贱,而不是按照孩子先生后生的顺序。娶自齐国的第一夫人生下的太子申生,为人贤达淑均,下面还有个妹妹,嫁给了很不俗的陕西小伙——秦穆公,名字也就因此叫做穆姬。
不幸的是,这位齐国来的第一夫人却芳龄早逝,死了。晋献公很想在众妾之中提拔自己喜欢的骊姬为第一夫人。这么重要的事需要请神汉来占卜。神汉装了半天神弄了半天鬼,又数了半天耆草,结论是吉,然后又烧了一只乌龟壳,一看,却是大凶。神汉说:“一般出现两个矛盾答案时,我们都是采乌龟的意见,因为乌龟占卜,历史更悠久。所以,请骊姬当第一夫人,应该是大凶。”
晋献公说:“不行,我看耆草的意见很正确嘛,应该是大吉!”
性感骄人的骊姬遂被提拔为第一夫人。升为“正宫”以后,她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做太子了呢?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,如果她的孩子当了太子,那现任太子申生该何处去啊?太子申生少年勇武,战功卓著,长期带兵在外,被国人敬重,不是那么想取代就能取代的。于是骊姬就从摧毁申生的美好名誉开始。这一天,她把一罐子蜂蜜涂在头发上,让申生陪自己在花园散步。如果是现在,你头上涂了蜜到外面走,最多能多落些尘土。但古时候的生物多种多样,外面一走,骊姬立刻被小蜜蜂发现了。小蜜蜂跳起8字舞,很快招来大群蜜蜂,像狗仔队一样追着骊姬。骊姬很害怕,请申生帮她赶蜜蜂。申生觉得骊姨娘的形状也挺狼狈,就抡起袖子使劲给她赶。骊姬抱着脑袋跑,申生在后面追。正好给老晋献公看见了。老晋献公一看,儿子居然在调戏老子的媳妇,破口大骂,好比董卓看见了吕布戏貂婵,差点也拿大戟去穿太子申生。申生有口难辩,晋献公气得帕金森症复发。
不过这个“太子申生耍流氓”的故事,却是后人编造的,庸俗的杜撰,正史上没有记载,把责任全推给骊姬就不好了。事实上,申生不是简单地受妇人毒舌陷害而遭殃的,而是直接被他爸爸晋献公所讨厌,父子关系原本不好。
关于这一点,太子的副官里克就曾经在《左传》上感慨过:“太子最好不要带兵在外。太子在外带兵,需要调度军队,必须有相当的独断权,如果遇上问题请示老爹,那就影响自己在军中的威信,如果不请示,那就是不给老爹面子,容易招老爹怀疑。时间久了,猜疑积累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但是晋献公还是派太子申生带兵外出了。按照里克的预测,工作中的摩擦将引发父子的矛盾,逐渐破坏了父子感情。空间上的距离,也导致父子疏远,疏远又慢慢给了猜疑以空间。最后,里克的预言落真了。太子申生后来在临死时也承认:“我爹不喜欢我!”
所以,如果你想顺利继位的话,最好不要外出带兵立功。唐朝李世民也是由于战功卓著,结果老爹反倒不喜欢他。儿子少年勇武,带兵在外,鞍马劳顿,人民敬仰,儿子比老子还能打仗,比老子还有人缘,很容易让老子感觉自己没用了。老子非不肯咽这口气,不肯传位给儿子。而且,儿子带兵参政,与老爹同事,少不得发生工作分歧,出现矛盾和摩擦,积累久了,老爹也恼恨他。
汉朝有个太子就很聪明,他不干预政事,不去立功表现自己的才干,所以不会导致老爹的嫉妒。他也不参与处理政务,以免发生分歧而触怒老爹。他只是去一门心思关心老爹的身体,展现自己俯首帖耳的孝道,使老爹备受感动,乐意把皇位赏给他。
总之,由于申生的立功、带兵和参政,形成父子关系不佳。晋献公之不喜欢太子申生,主要原因是出在父子两人之间,骊姬的挑拨倒在其次。
根据《左传》的严肃记载,晋献公跟身边大夫进行了密谋,决定干掉他所讨厌的太子申生。这就有人又不懂了,即便晋献公不喜欢申生,何必置他于死地呢?废了他不就行了吗?不行的,太子申生在国内颇有影响力,废了他,改立骊姬的儿子奚齐,难免招致后患。必须杀了他,才能给奚齐开创安全的空间。
杀太子可以,但需要给国人一个合理的理由。太子犯了什么罪呢?太子没罪。于是晋献公和骊姬就导演了一场“祭肉案”,给太子安了个罪。
这件事情极为机密,所以,必须是晋献公和最值得信任的骊姬小范围内操作实施:
骊姬首先对镇守边防的太子申生传出旨意说:“你爸爸昨夜做梦,梦见你死去的妈妈了。你赶紧祭奠祭奠你妈妈吧。”这当然是个陷阱,但太子无从跳出,他只得领命,在边镇祭祀,用腊肉供给老妈的在天之灵吃。
按照周朝规定,祭祀用的腊肉,完后需要送给老爹,让老爹也尝尝。腊肉从边镇送到绛城来了,骊姬遂放进了“耗子药”,端上来给晋献公吃。晋献公有疑(奇就奇怪在这疑上了,他媳妇端上的东西,有什么疑的,是不是成心啊)。献公把肉分给太监和狗吃,二者当场中毒死亡。“好哇,太子投毒,太子要造反啦!要杀我老头子啦!”老头子喊属于他的台词。
既然有了投毒的证据,朝臣也都看见了,晋献公就有了废太子和杀太子的理由,立刻传令到太子驻地,逼太子自杀。(晋献公吃东西,当不至于件件都要让别人先尝。这回晋献公没事闲的,偏吃太子送的肉之前让太监先尝,明显是计划好了的,让大臣们看看,肉里边有毒啊!从而可以定太子有罪,废太子。)
太子申生的幕僚赶紧跑来商议,劝他找老爹辩白。申生不愿意。
“那您就逃跑吧,天地之大,诸侯谁不知道您的大名,到哪都能找到好工作。如果我逃走了,就是向天下之人彰示我爹的短处,我不愿意让咱们晋国被人笑话。”
于是,公元前656年,太子申生自缢于新城,愁闷地离开了这个无法容身的人间。谁让他生在君王家呢?他又能怎么办呢?如果语文老师讲课讲到这里,一定又要批判申生了——他有阶级局限性啊,没胆量跟命运抗争啊。其实,申生之死,是为了维护大局,避免刚刚勃兴的晋国事业被内乱所扼杀。试想,他如果引兵与中央搏斗,势必家残国破,亲痛仇快。我们崇敬申生,丝毫不以为他是懦夫。申生的死,为晋国争取了继续发展的美好明天。太子申生的死比泰山还重。
太子一死,接下来就是晋献公的另两个孩子——重耳和夷吾了。骊姬又诬告重耳和夷吾都参与了祭肉投毒案,献公非常乐意地相信了这一无证据指控,派人杀重耳和夷吾。这两公子岁数大,不像申生那么单纯,一听这消息,都不傻,闻风就跑。晋献公派出大内高手寺人披去蒲城追杀重耳。寺人披是宦官——当时已经有宦者了,而且是去势了的(但未必百分百都阉割去势,也有一些fake宦官)。这个寺人披确是去势了的,自称“刀锯之余人”,就是曾经挥刀自宫过,昼夜研习葵花宝典,遂成大内武林高手,一双鹰爪练得比海公公还猛厉。寺人披接到旨意,喋喋几声怪笑,施展绝世轻功,连蹿带纵,奔蒲城抓过去了。重耳的死党——狐偃,事先得知情报,赶紧跑来叫重耳速速避招。
重耳得报,哆嗦了半天,深呼吸两下,说:“我爹爹命人来杀我,当儿子的不能抵抗。”
狐偃心说:“您倒是想抵抗啊,可就凭您的花花公子掌,也得行啊。”
重耳说:“我命令,谁敢跟来人交手——死罪。现在我宣布,逃跑!”
话音未落,外面呜呜狂风大作,寺人披把一串尖利刺骨的鬼啸从一公里外直送进重耳的耳朵眼里。妈呀来啦,快上墙!就见寺人披黑爪已直抓重耳天顶,重耳仰面扑通栽倒,旁边四个侍卫飞身来救,合八掌齐接寺人披一招。重耳还喊呢:“不许接招——!”
没等闭嘴,噼里啪啦八只人爪子都掉到重耳脖子上了。刚要大叫,又两个侍卫架起重耳往后拖。狐偃这时候已爬到墙头,使劲拍墙示意。众人死命把重耳往墙头上托。重耳就听见圈子外边,咯吱咯吱无数人脖子被寺人披拧断的声音,吓得迈不动腿。
在众人双手的说服教育下,重耳面条一样的软腿终于上了墙,但袖子已然被寺人披的鹰爪抓住。重耳身子一歪。电光火石之间,狐偃挥剑砍去,重耳将袖子齐刷刷斩断。
寺人披抓住一截袖子飘然下坠,一见却是空的,刚要拧身再上,却发现有一百个人一起扑上来,拖住寺人披的左脚脖子,另外一百个人,拖住他的右脚脖子。很多后面的人够不着他,就抱住前面人的脚。寺人披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抱脚,感觉很爽。爽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应该往上蹦,一蹦,却像带着一张沉重的渔网,蹦不到三尺就坠下来了。
寺人披哇哇大叫,双掌拍出,像剁饺子馅似的一通猛砍。狐偃乘机背着重耳,翻墙跃出,撒丫子一口气跑到大天亮。寺人披剁了半天饺子馅(估计够半城人吃一个月的),却不见了重耳,大喊晦气,灰头土脸捏着半截袖子回去复命。
重耳和狐偃在边境上一商量,决定向北逃往翟国。“翟”读作“狄”,翟国就是狄人的国度,在山西中部,也是重耳的妈妈家,重耳的舅家(重耳妈妈是狄人,叫大狐。重耳妈妈的弟弟就是狐偃,所以重耳管狐偃叫二舅,不过俩人年纪差不多)。
哥俩奔到翟国,狄人一看,呦嗬,这南边的蛮子外甥来啦,欢迎欢迎(他管人家叫蛮子)。从此,重耳开始了他漫长的流亡生涯,这年他43岁。

重耳、夷吾逃亡以后,晋献公的病更加严重了,人哆嗦得像一台脂肪振动机。他赶紧把骊姬的儿子奚齐立为太子。这孩子岁数还太小,需要有人罩着。当年曾经献计“假虞灭虢”的荀息大夫因为有脑子,被晋献公选为奚齐的监护人,发誓效忠奚齐。
晋献公说,有你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
随后,刻苦努力一辈子的晋献公在公元前651年一个美好的九月秋天,像一块干枯的里程碑,倒在了晋国尚待开垦的土地上。
晋献公忐忑不安地离开他所草创的江山,留下他与骊姬生产的小儿子奚齐继位。在顾命大臣荀息的细密保护下,奚齐顺利接班了。
然而与此同时,绛城内“前太子申生的党人”也没闲着,准备把太子申生所失去的一切再夺回来。所谓太子申生的党人,以里克为首脑。里克是太子申生生前的副将。里克下面,还有一批颇有势力的帮忙者:当初太子申生做下军统帅时候,有副车七辆,分乘七将,号称“七舆大夫”。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,就是深恨骊姬、奚齐一帮,想为申生报仇。里克于是抓紧时机,在城里串联了“七舆大夫”,并选出最擅长杀小孩的武林高手,刺杀奚齐。
荀息作为小主子奚齐的监护人,当然比我们今天的人更熟知当时绛城内的险恶形势。他杜绝一切让奚齐抛头露面的机会以远离危险,但给老晋献公发丧,奚齐却是无法规避的。这一天,发丧的队伍从内城(也叫宫城,downtown)开出了,老荀息百般戒备,用犀牛皮盾牌护住小主子奚齐,走在队伍最中央,丧车前头。而里克派出的刺客也化装成举招魂幡的,混在队列中。
队伍抵达城外墓地,焚香祭奠开始。众人大哭,情绪混乱。刺客唰地抽出青铜宝剑,一剑刺穿盾牌,直抵后面的奚齐小国君。奚齐来不及叫,死于非命,时年11岁。奚齐的保镖仗剑来救,没走两招,也被一剑钉死。
小国君死了,荀息非常痛苦,一边埋怨自己,一边赶紧回城开会,讨论对策。神情沮丧的骊姬又抱着她妹妹所生的“日本女孩”卓子也来旁听。会上,梁五(晋献公从前的同性恋朋友)首先发言:“既然太子申生的党人里克贼杀了我们小主公奚齐——(说到这,旁边骊姬赶紧掉眼泪),但我们还有卓子。俗话说,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,以扫帚疙瘩还板砖头,咱们就不能杀他里克吗?”
荀息说:“刚才这位发言很精辟,很感人,但是没有上升到战略高度。我觉得搞暗杀太危险,对方结党又多,乱杀起来,咱们也难保了。当务之急,是要找秦、齐两国结援,获得国际外援,再慢慢分裂里克一党。大家觉得怎么样?”
大家都觉得不怎么样,这是脱了裤子放屁,梁五等不及了。梁五回家之后当晚请出山西武术界高手屠岸夷先生——这小子能背负三千钧而绝地狂奔。“我命你怀揣利刃埋伏在城门,”梁五说,“明早小主公奚齐出丧(小主公刚给大主公出完丧,自己就也出丧了),里克肯定前往参加,你就上去杀里克无赦。”
这个计划很好,就是人选得不好,屠岸夷这家伙没定性,善变,回去想了想,觉得里克一伙势大,干脆跑去投降里克吧。他把刺杀计划和盘托出给里克,实话实说了。次日,里克借故不出城送丧,而是拉出了私家部队,趁城里空虚,攻打朝宫。梁五闻讯,从坟场火速回城来救,兜杀里克后路。不料他身边的屠岸夷突然反水,一剑出去,正好把梁五美丽的鼻子削掉,可惜了细皮嫩肉的脸,被鲜血和鼻涕污染了。梁五捂着鼻子叫唤:“你有没有搞错!”
屠岸夷抱歉地说:“老鸭哥,对不住喽。我已经反水了!”举剑又刺。梁五武力不支,又不肯死于贱人之手,索性举起剑,自己把自己捅死了。
里克没了身后忧扰,一帮人抢进朝堂。透过四角旮旯奔藏的宫人身影,听见卓子的哭声传出。里克朗声说道:“Tobeornottobe,thatisaquestion.”(当然里克不会这么说,不过意思差不多。)
“用不着你引用格言提醒我,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会死。”老大夫荀息面色凛凛坐在中间书案,怀里抱着卓子,“先君尸骨未寒,你就杀了他亲生骨肉奚齐,我不信,你还要再杀一个卓子吗?”
“难道太子申生不是主公骨肉吗?WhocanrevengeforPrinceShen?”(里克之所以会说英语,是因为他的名字就像美国人。)
“我来为申生公子报仇——”屠岸夷说完,扬矛出手。老荀息举肘去护,哪里护得了。飞矛像运载火箭一样,把应声毙命的卓子运载上了西天。老荀息是奉遗命保护少主的,这下子急了,抡宝剑下来拼命,左冲右突,模样可怖,想找人打架。众人不理他。荀息一声长啸:“先君!老臣无能,有辱监护幼主使命。我不活了。”遂自刎身亡。史家引《诗经》说:“白圭之玷(念店),犹可磨也;斯言之玷,不可为也。”说荀息因为一句错误的承诺,去辅佐骊姬的俩小儿子,连累了自家性命。不该答应的东西,就不应该答应啊!
骊姬的下场则是跳井或者上吊,总之是死了,死后被戮尸。其实骊姬也满可怜:她不是“祭肉投毒案”陷害申生的主谋,却替另一个“谋犯”晋献公背上了全部黑锅,大家都怨恨她,说她陷害死了申生。而主谋——至少说是共谋——晋献公先生,在天之灵倘若有知,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未听那神汉的“水晶球”预言,才招致这么多庸人自扰的磨难和流血啊。申生、奚齐、卓子,他想立或不想立的太子,最后全死啦!
该杀的都被杀了,大地干净了,突然没有人管这社会了,绛城里的人感到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。有人说,历史是一种精神和力量的链接,不管做了多少糊涂事,不管屈死了多少含恨的鬼,地球总还要拿一个白天去交换另一个白天。晋国的栋梁们擦干朝堂上的血迹,又开始商量新任国君的事啦。国不可一日无君啊。
老晋献公的五个正宗儿子里边,死了仨(申生、奚齐、卓子),就剩在逃的重耳和夷吾了。讨论后达成共识,国君还得重耳当。“太子申生党”的领袖里克派人到翟国接公子重耳回来继位。使者兴冲冲跑到翟国说:“重耳先生,人民都等着您回去安定局势哪。”
重耳一晃已在翟国呆了五年,乡音未改鬓毛衰,48岁的他接过老家送来的邀请信,用老家口音说:“喔(我)要和喔的智囊们商量一下。”
重耳人缘比较好,从小喜欢跟高学历的人来往,晋国一时的俊才如狐偃、赵衰、贾佗、先轸、魏仇之辈,都跟重耳过从甚密,成为他的智囊。智囊们一致认为不能利令智昏,国内连死三君,回去也是凑数。重耳本来胆子就小,在翟国也比较乐不思蜀,就婉言谢绝说:“喔得罪了喔父亲(晋献公),逃亡在外,已经很不孝了。父亲死了以后,喔又没有回去参加葬礼,尽儿子义务,哪有脸面继承君位?国内公子还多,请另立新君吧。”
既然他不愿意回去,国内的人只好退而求其次,去接夷吾。公子夷吾也受祭肉投毒案牵连,逃亡在梁国(陕西东缘),天天搂着新娶的老婆、新生的儿子,望眼欲穿地等着有人理他呢。终于晋国使者来了,好期待啊。
听使者说完来意,夷吾以手加额,天援我晋国啊,赶紧回去吧。他的狗腿子芮比他冷静,说现在的朝里是“申生党”的里克说了算,不是好惹的,咱们回去怕要受里克的气,最好先借秦国的虎威给咱撑腰,然后再回国。
秦国在晋国西边(今陕西省南部,渭河两岸,关中平原上)。秦国第一把手是秦穆公,岁数不大,这天早上突然梦见自己当了霸主,次日醒来,正好夷吾的使者带着美玉和求救信找他来了。秦穆公不知是福是祸,赶紧请出智囊商量:“饿见的世面少,大家给饿说道说道吧。”
大夫子明说:“最近晋国浩劫不断,如果您能趁机扶立晋国公子——夷吾或者重耳中的某一位,定立晋国社稷,提高了我们秦人的国际威望,那就是定威取霸的开端啊。”
秦穆公听完挺来劲,正应了梦境:“那饿应该怎么办呢?”(整个一老实巴交的陕西小伙子。)
子明交代了一名国际观察家,前往翟国看望重耳以及梁国的夷吾,看看谁更是当国君的材料,我们就扶立谁,从而控制晋国。重耳不卑不亢,对秦国观察家说:“喔一个逃亡在外的二流子,怎敢辱上国的车马而违背先君的意愿。你们不要送喔回去啦。”
秦观察家又跑到梁国观察夷吾,夷吾一看投资商过来考察了,赶紧撒谎,许愿把晋国的河西之地送给秦国,如果秦国支持他回国的话。
秦穆公听完观察家的汇报,觉得重耳贤义而不贪婪,像个国家领导的样儿,应该扶立重耳。但大臣们反对:“重耳贤能,他入晋国,未来不可限量,晋国强大了,就是对我们秦国最大的削弱。我们秦国为了向东发展,直取中原,必须借助河西五城做跳板。夷吾肯给我们河西五城,岂不美哉。”
秦穆公说:“有道理。那就帮夷吾吧,只是太便宜他了。不过,这对饿秦国有好处。”(其实他是想错了。扶助一个疯子去当国君的话,只能给自己增加一个恶邻。夷吾入位以后接踵发生的事情,彻底给了老秦一个“惊喜”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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